05 山腳廢校 第二話
“新聞報導,由於氣流影響各地山區多有小面積局部豪雨、濃霧等的現象產生,許多氣象學者研究,會出現此類狀況相當罕見,還請山區居民留意狀況,並減少外出活動……”
早上氣象主播報著最近異常的氣象狀況,在家裡頭的老太太泡了杯咖啡,看著客廳的新聞忍不住說:「真的最近不止物價一直漲、連天氣也亂糟糟,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壞事要發生了?」 老太太想了想最後像是得出結論說:「可能是佳萱今年又嫁不掉了。」 「媽,妳一大早就在烏鴉嘴什麼。」 碰巧準備上班走出房間的徐佳萱,一出房門就聽到自己母親在那說蠢話,忍不住回了話。真是夠了有做媽媽這樣詛咒自己女兒嫁不掉嗎?佳萱邊泡熱茶裝到自己的隨行杯裡邊說:「時代不一樣了,現在女生都拼事業比較重要,誰敢指望那些男人養啊。」 「啊呀,我家女兒難道有厭男症?」徐太太說。 「誰厭男症啊,我是說比起找男人衝事業才是重點。」 「哎,真的跟兩性專家說的一樣,通常嫁不掉的女人都會用工作唐塞自己找不到對象,我說家萱啊妳也都到這個年紀了,媽媽雖然沒有逼你一定要生個孩子什麼的,但是就算不結婚,好歹也有個男朋友之類的對象吧?」 「很抱歉,妳女兒就是沒男人要!這樣妳滿意了吧?」 什麼鬼兩性專家,老娘我以前年輕時也曾是有結婚的綜藝大哥說要包養我當小三的美貌呢,才大個六……不對,大個八歲怎麼就已經淪落要讓父母擔心的年紀了,而且那種語氣根本就看準我嫁不掉吧。 「話說妳平常這個時間不就出門了?這樣上班來得及嗎?上次看妳把行李搬回來,我跟你爸還以為妳終於想通,放棄當什麼亂七八糟的網紅了。」 「說幾次了不是網紅,是節目外景主持人。」 要不是外面租屋實在太貴加上自己薪水一直縮水必須省錢的緣故,徐佳萱也不想逃回來家裡聽父母嘮叨,唉一點隱私都沒有,每天還得被轟炸有沒有對象,不是說同樣是女人,媽媽最了解長大女兒的心情嗎?怎麼我家這位夫人完全沒有這種跡象。 「只要出外景我們公司就有補眠假,每個禮拜可以申請一次。」 「新公司怎麼那奇怪,當時我就說妳考個公務員比較穩定。」 「媽,都跟妳說不考公務員多久了,不要再拿出來說了。」佳萱姐快忍耐不住這一早母親的碎念,好不容易裝好午餐便當,準備好要出門時碰巧就撞見從外頭早上運動回來的父親。 「佳萱?妳怎麼還沒上班,不會遲到嗎。現在都幾點了,當網紅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如果又被開除要怎麼辦?」 「就說不是網紅,是外景主持人!」佳萱怒道,氣噗噗的踏出家門。 「什麼態度,一大早人火氣就那麼大。」被吼的父親莫名其妙,就看到自己老婆拿了東西追出去,叫著徐佳萱的背影說:「佳萱,妳皮包上的護身符掉了。」 護身符?啊…… 佳萱摸了摸自己的錢包,果然綁在上面的護身符不在,趕緊掉頭回去拿媽媽撿到的護身符,重新放回進錢包內拴緊結。怎麼突然就掉了,好險。佳萱姐看了看護身符,如果掉了就糟了這可比其他什麼大廟、靈廟的護身符要來得更讓佳萱愛惜的護符。 「妳啊不要冒冒失失的,重要的東西掉了都不知道。」佳萱的母親說,然後接著又像想起什麼一樣說:「下個月我們就要去看妳弟弟,這次妳也該一起……欸佳萱媽媽話來沒說完……」 又到這個時候了,爸媽又要去弟弟那邊了啊。 「我很忙,如果有空的話再說。」真不想去,去了又怎樣? 只會讓人想起不開心的事情。 「白目堯,不是要你不要隨便亂放人進來嗎!」頭冒青筋的魚漿,捏著劉紹堯那欠打的臉,壓低聲音怒斥說。臉被捏疼的劉紹堯只得一邊反駁說:「魚漿學姊是誤會啊,不是我放人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你還會有誰?你不知道那個自稱什麼政戰主任的人一進來,整個磁場就不對勁嗎?感覺起來……」變得好冷,整間辦公室不自覺得讓人發寒。 「這麼說起來的確是。」佳萱姐說,看了看自己穿起的外套說:「原本還以為是因為今天下雨天的關係,地下辦公室比較冷一點的關係。但想想的確就算之前下雨,或是開空調也沒有像今天這樣。」 「所以說是誰放他進來的?不,應該說他為什麼要找孫奕倫?」魚漿說。 三人看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還自顧自泡茶給自己,那全身穿著軍便服的政戰官員,完全沒有底。這時劉紹堯靈機一動對魚漿和佳萱姐倆人說:「他不是軍人嗎?我們就用手機或器材偷拍他開直播說他私闖辦公室,現在軍方最怕這種損害軍人形象的事情,就可以把他逼走。」 「這沒問題嘛?」佳萱姐問,魚漿也露出疑惑的表情說:「感覺是劉紹堯提的意見,就不是那麼可靠。」 「我有朋友當過兵很懂好不好。軍中最怕打1985申訴了,看我的。」自信滿滿的劉紹堯拿起自己的手機,然後開啟社群APP的錄影模式,對準那名叫柯魁晉的軍人長官,然後開始要直播,但不知為何卻一直對不到焦。 奇怪,怎麼沒辦法自動對焦呢?劉紹堯看見紅框一直亂跑,對準不到柯魁晉,手指就朝鏡頭裡點了一下,不點還好一點手機裡面出現滿滿對焦的紅框,就像是辦公室裡擠滿了一堆人一樣,不斷的出現消失。 「這、這是怎樣?」劉紹堯無法解釋自己手機上的狀況,然後一張女鬼的臉就突然由下方冒出來,嚇到劉紹堯手機直接飛噴,摔到地板上,螢幕保護貼整個直接碎裂。 「啊、啊啊我的手機!」劉紹堯直接看見自己黑幕的手機。 「不好意思,因為軍服的關係我不太想入鏡增加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隨便人照相的話,我的老婆們可是會生氣的。」柯魁晉笑笑的對著劉紹堯三人說。 老婆們?魚漿聽到柯魁晉的說法產生質疑,旁邊的佳萱姐就也問:「那個人說得老婆們不會是那個吧……」 「嗯,你應該跟我想的一樣,那個軍人的老婆們……應該……」 都不是人。 是冥婚?還是跟孫奕倫身邊一樣會法術的江湖術士?魚漿看著那柯魁晉保持戒心,趕緊把還在哀傷自己手機螢幕貼碎裂的劉紹堯拉回來。不管是誰把這人放進來辦公室內的,一切可能得等孫奕倫和江進回來才能應付,他們幾個看不見靈體的人根本無法對付眼前這位軍人。 「我還以為,做靈異節目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體質。但是目前結果看來我有點太高估你們了,前面這位女孩你叫魚漿對吧,看起來妳的感應還不錯,但也只是感覺到而已,旁邊那男生就更不用說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反倒是妳……薇薇安小姐。」柯魁晉瞇起眼睛,笑笑的說:「妳意外的有些天賦。」 「什麼天賦你不要亂說,還有不准你叫我以前的藝名。」佳萱姐說。 「我看過你們之前幾個直播影片。有滿多妳遇到那些靈體的狀況,薇薇安妳不會覺得奇怪嗎,明明妳什麼都不懂,但是那些護身符為何還能發揮保護你的作用?這有兩點可能,一來是有人幫忙讓那些護符起上作用,再來就是妳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妳本身就有上一些些……能夠除靈的能力。」 除靈?我?那個人在說什麼。佳萱姐完全不懂眼前那名軍人在說什麼,不過比起不請自來跟那詭異的笑容不說,這個穿著合身軍服叫柯魁晉的軍人,胸膛厚實,肩膀又寬,下半身腿又長又細,頭髮也不是典型的軍人平頭,還有著如同韓團藝人一樣的臉蛋,根本就是…… 太犯規的男人吧!軍人不就應該髒兮兮又矬又笨嘛!怎麼可以出現一個軍人長得像韓系花美男,還露出邪魅一笑對她說自己有除靈的資質,這難道是…… 新的搭訕手法? 不、不!徐佳萱妳醒一醒,都沒男人愛那麼多年了,突然出現一個說妳會除靈的軍官不是有夠不正常嗎?而且此刻還是一個危險的男人想用非常規話術想迷惑妳,不要被這種只有外表好看的男人騙了。 「我現在是佳萱,不是什麼薇薇安少在那邊亂叫。」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佳萱,既然孫奕倫他人還沒到……不如這樣吧。」柯魁晉邊說邊人站了起來,看著徐佳萱說:「你們畢竟也是從事跟靈異或怪異事物相關的行業,既然如此多一個人會點法術防身,也沒什麼損失,不如……」 「我來教教妳幾招如何?佳萱。」柯魁晉笑著說。 果然我想的沒錯,這傢伙絕對是…… 想要把我! 好久沒有男人對她露出如此富有魅力的笑容,讓佳萱姐淪陷其中,整個人突然起身向前,這舉動嚇到一旁的魚漿跟劉紹堯,劉紹堯驚的說:「佳萱姐不要聽他說,那種會叫女鬼嚇人把人手機摔壞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跟鬼結婚,聽他在屁,就只是懂點法術的軍人而已。嗚……身體好、好重……」 『真是一個愛亂講話的人。』女鬼們坐在了劉紹堯的背上,把劉紹堯壓得整個人喘不過氣來,其中一位像是帶頭的女鬼回頭看了看柯魁晉。似乎也對柯魁晉剛剛試圖跟徐佳萱調情有些情緒說:『你這種不自覺就會對女人出手的個性,真是從過去就一直改不了。』 「只要是女性的話,我覺得稱讚都不是一件壞事。」柯魁晉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話,這讓魚漿覺得整個辦公室不只很不對勁,而此刻她也注意劉紹堯似乎人有了些變化。 「呼、呼不要太超過,你這個死阿兵哥。」 被女鬼壓在地上的劉紹堯說,人動了動手腕上的繩結。四周的氣氛瞬間改變,原本寒氣逼人的辦公室,開始有股回暖的跡象。柯魁晉注意到這點,笑容立刻收起來,對著眾多女鬼老婆說:『芯琳,叫妳那些姐妹從那小子身上移開。』 『怎麼回事?』帶頭的女鬼余芯琳看見突然變臉的柯魁晉,馬上手一揮要女鬼全部撤到後頭,雖然不到幾秒她就感覺到眼前那叫劉紹堯的人似乎很不對勁。但在她還沒意識到時,就見劉紹堯一個撐起身,把來不及退走的女鬼給震飛同時露出邪氣的笑臉,一蹬步朝余芯琳而去。 而柯魁晉早一步將女鬼余芯琳拉了回來,用張符咒擋住劉紹堯的一擊,沒想到符咒整個碎裂破散,自己的手還有點瘀青。 沒想到還有伏兵啊,柯魁晉想看著靈活的劉紹堯擋在佳萱姐前,然後一手將轉身摸向佳萱的胸部,魚漿看到這動作大喊說:「喂!你幹嘛!」 只見附身在劉紹堯身上的廖添丁將佳萱姐推回魚漿身邊,手指夾著一張符咒。 「疑?我怎麼、怎麼回事?」突然間佳萱姐像是醒來一樣,看著眼前的魚漿不知道剛剛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柯魁晉看見被取出來的那張咒符,能發現他要女鬼貼在人身上的魅惑符咒,看來眼前這人可不是剛剛那位不懂咒術的小白。 「你是誰?」知道眼前人不是劉紹堯的柯魁晉問。 『欺負人毋是啥物好事吧(欺負人不是什麼好事吧)?阿兵哥。你是台灣人的兵阿是日本鬼子。』 台語?在他身上是台灣鬼嗎?柯魁晉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個自己不在意沒有能力的小鬼,竟然有這讓他意外的一手,看來事情似乎會越來越有趣。柯魁晉把女鬼都收了回來,想自己來會一會這個不知名附身在劉紹堯身上的鬼魂,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看穿它符咒,又打紅他的手,看來實力非同小可。 不好意思跟妳們借一下力。 柯魁晉表示玩,眾多鬼手就四面八方的出現在劉紹堯四周。 但此刻劉紹堯似乎完全不當一回事,隨便一手就揮開、踢開這些鬼手的攻擊,不爽的看了看柯魁晉,說:『阿兵哥,你莫只是藏在查某人後尾,系正港的查埔人就家己倛出來(阿兵哥,你不要)只是躲在女人後面,是真正的男人就自己站出來。』 「不,我啊已經站出來了。」柯魁晉說,在廖添丁眼前那個身影慢慢的消失,只剩下一個紙人。而突然廖添丁發現身旁,多了兩個和剛剛一模一樣的軍人身影,在自己左右同時出現兩個軍人柯魁晉。 他反射性地想踢上一腳,沒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雙腿被剛剛那些女鬼的手給牢牢抓住。 『!』是什麼時候?廖添丁沒意料自己這廟宇的神會被區區個法師控制住。 「不管你是神明、還是厲鬼,現在附身在這年輕人身上你就只能用人類的眼睛去看,而這個叫劉紹堯的人本身就不是什麼靈感強烈的人,即使你是強健的靈體,也只能限於他的實力。這就像是……」 拿明朝的刀斬清朝的官。 「聽你剛剛講起清官、日本兵,我來猜猜你是那時候的鬼魂吧?」 柯魁晉靠近附身在劉紹堯身上的廖添丁耳邊說了句:「你是不是那位日治時代,被後世傳頌成劫富濟貧口號,實際上只是入室強盜的殺人魔,廖……」 『惦去!野郎中(閉嘴!江湖道士)。』 腳掃一圈,把抓住的鬼手權踢翻,廖添丁一腳踹在柯魁晉腹部,將人踢了出去。魚漿和佳萱姐眼看那軍人要撞上電腦桌,沒想到卻幻化成一攤煙霧,只有紙人微微落下。 「可惜猜錯了。」柯魁晉說,一手就拿出三張符咒打算將這魂魄從劉紹堯身上消去,但他沒料到劉紹堯這個人雖然沒什麼靈力,但前小流氓拳腳功夫和反應可是比想像中的好,讓廖添丁一瞬間拳頭就來,這可是柯魁晉始料未及的。 眼看兩人要再度碰撞上,辦公室門被人一把打開,眼見一個腰包飛了過去,直接砸在劉紹堯臉上,把他整個人打倒在地,柯魁晉見狀一個轉身把符咒收回來,聽到在地上痛的哎哎呻吟的劉紹要說:「臉好痛喔,嗚嗚為啥每次最衰的都我?」 那個靈離開了嗎,柯魁晉看了看眼前那個人是孫奕倫,但令他驚訝的是孫奕倫的眼睛竟然有兩個瞳孔,這表示這個軀體裡面不只有兩個靈魂,而且這靈魂跟靈魂之間的同步率還高到嚇人,可以完全融為一體。 「不好意思,可以不要在別人的辦公室惹事嗎。」孫奕倫不是很開心的看著柯魁晉,然後一手就從自己背上扯下正要壓住自己的女鬼余芯琳。跟孫奕倫同步的江進用孫奕倫的嘴開口說:『女人,我看得到妳別耍這種小手段。』 「沒想到我也會有判斷失策的時候。」柯魁晉說:「我的那本筆記你還帶在身上嗎?孫奕倫。」 孫奕倫聽見柯魁晉問,哼了一聲指了指沙發說:「抱歉長官,我想可以先請你坐好,我們才再繼續談下去。」 這種眼神和說話方式真讓人懷念,即使眼前的人年紀輕輕,柯魁晉從孫奕倫的舉手投足之間,很難不想到他那曾經的長官。過去因為報復接近那姓孫的人、沒想到漸漸對他感興趣,後來沒想到人就突然說不幹軍人,跑去當什麼政治人物。 而柯魁晉一路觀察下來的最後,沒想到卻看見這個孩子跟在他那過去孫長官的旁邊,在廟宇時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想試試這小朋友,因為那姓孫的小孩,絕對也不是等閒之輩,但誰知道事與願違……眼前這小孩當時竟然別說除靈…… 幾乎完全沒有資質,就是一個普通人。 啪的一聲,撿回剛剛打在劉紹堯臉上包包的孫奕倫將包裡的那本老舊筆記本放在桌上,問:「所以這是你當時故意留給我的?」 「對,是我故意留下來的。」柯魁晉笑著說。 「為什麼?還有為什麼要表演那種東西給我看?」孫奕倫聽到追問。 「因為我覺得你有可能只是隱藏實力,畢竟你可是那個人的孩子,不太可能是什麼平凡的人物。」 「就這樣?只因為我是那個老頭的小孩?」聽到柯魁晉這樣說,孫奕倫皺眉頭,然後大嘆氣說:「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這上面寫得東西我從小死背、活背一個都學不會,既然是你的,就請拿回去吧。」 「你不要嗎?」柯魁晉問。 「對,反正我也看不懂。」孫奕倫說,但只聽到柯魁晉一句是喔,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臉。他喂了一聲,吸引孫奕倫眼睛看向他,現在那雙眼睛又變回原本的瞳孔模樣,但柯魁晉知道孫奕倫比他想像的要有點料,便直接問:「孫奕倫是不是有個不正常的東西,附身在你身上?」 『啥?我不正常,這一臉陰險的傢伙才不正常吧!當兵的人不是應該是正派、雄壯威武嗎?這種一臉奸詐小人的人真的是軍官嗎?』在孫奕倫體內的江進抗議到。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總之可以跟你說,我跟我家老頭不一樣,你如果要找厲害的人就去找他,不要來煩我。」孫奕倫說。附身在體內江進感受到孫奕倫現在的心情是極度不爽。 是因為談到那老頭的事情嗎?江進想但這感覺好像不是。 恩……這小朋友…… 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廢墟探索假期泡湯在生氣? 『真是有夠孩子氣的。』江進一這樣想,立刻被孫奕倫的內心比了根中指。 而透過孫奕倫的雙眼看了看那叫軍人柯魁晉,江進總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面熟?像是在哪見過,從剛剛那通電話他就有這種感覺。恩?這是…… “你真的是個濫好人,不過我也已經習慣了” “這樣子會有危險,為什麼要這樣做!” “口口!” “我要離開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這是?之前記憶中的那女人又出現,然後還有最後一句男人的聲音,江進被莫名的回憶片段給鑽入腦袋。眼前這個叫柯魁晉的軍人的聲音……難不成就是剛剛記憶裡的男人?這個人知道靈魂石頭的事,難不成他知道我的為何會被封印在石頭裡的過去? 「不管是他還是你,總讓我充滿意外,孫奕倫。」柯魁晉笑笑,畢竟在營區也發生一堆讓人費解的大事,這樣一想,這個人似乎也常跟黃郁佑混在一起,要是以前就可以從黃郁佑那裡下手,但是如今,那傢伙敏銳到有點麻煩,果然還是得從兩人外最接近的第三人下手。 「我對你體內那東西很有興……」柯魁晉說。 「我也很有興趣你一些事情,柯魁晉長官。」孫奕倫突然開口打斷柯魁晉的話,柯魁晉聽見便問:「喔,我還以為你不是很喜歡我?」 「有興趣跟喜歡不一樣吧,長官,不要想影響我。」孫奕倫說:「我有興趣的事,你為什麼知道『靈魂石頭』這件事?那似乎不是一般人會知道的事情。可不可以請你說清楚?」 孫奕倫與江進兩人附身時所有的思緒、心情、記憶是共有的,現在孫奕倫透過江進的思考對柯魁晉提出疑問,江進的想法直接傳給他:『小朋友,你要注意這個叫柯魁晉的傢伙可是很會騙人,要分清楚他是不是話中有話。』 「進哥,你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孫奕倫問,但他讀不出江進的心思,估計江進也解釋不清楚,江進說:『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是我有感覺,以前見過這人,而這人從以前就是一個很會說謊的傢伙。』 柯魁晉聽到孫奕倫的問題,淺淺的一笑,然後將翹起的二郎腿換邊,說:「當然,我其實來這裡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要跟你聊聊這件事情,關於那個靈魂石頭,不知道你瞭不瞭解他並非只有一顆,有一些石頭甚至被打造成奇怪的器具,這出於那『造物之主』的想法,創造出相當有趣的東西。」 「所以我要問的是。柯魁晉長官,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孫奕倫說。 「有一位好朋友告訴我。」柯魁晉笑笑地表示:「而且我可以介紹給你們認識。畢竟你好像很感興趣,還是……」 「還是,是你體內的那東西很想知道事情的細節?」柯魁晉問。一旁魚漿他們才意識到,這叫柯魁晉似乎從剛開始就都對他們有基本的認識,而且慢慢又繼續摸清他們的體系。 「所以也就是知道詳情的是你朋友,不是你。」 「欸欸,你要這樣直接忽略我的問題嗎?孫奕倫。」柯魁晉笑說,但是孫奕倫的話並沒有說完,他搔搔頸子說:「恩?你說什麼,我沒有要忽略你的問題啊,只是長官你好像很想知道我體內什麼東西的,要不是我們這邊的人都接受靈異啊、神秘事物或玄學這種東西,不然你活像在性騷擾我。」 「畢竟我是政戰軍人,擅長滲透對方做心理輔導。」 「輔導嗎?那大可不必,我們直接做個交易吧?長官。」孫奕倫這話一出,臉瞬間起了變化,這讓柯魁晉有點意外,此刻在他眼前雖然只有孫奕倫一個人,但是怎麼感覺就像有另外一個人異口同聲的跟孫奕倫同步說: 「『如果你告訴我你朋友在哪裡?我就告訴你我體內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如何,你覺得這個交易怎麼樣?柯魁晉長官。』」 被反客為主了啊。柯魁晉看著眼前孫奕倫,心裡噗通噗通的跳,沒想到自己當年有點喪氣以為只是普通人的小鬼頭,有可能是比自己過去那位孫長官還有意思的傢伙,想到這點,柯魁晉意外的感到興奮。 不只有他的影子,沒想到這傢伙同時也有你的樣子,黃郁…… 「佑佑!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看見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友,莊駿佐一在車站見面就把人抱在懷裡,黃郁佑看見自己老友誇張的樣子,有點好笑說:「什麼好久不見,只是到外縣市出差一個禮拜而已,拜託我們幾乎每天見面好不好?莊駿佐。恩?」 轉頭看向抱著自己莊駿佐以外的地方,有不少像是在竊笑自己,黃郁佑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立刻把人推開,拍拍自己身上,果然在背後找到一張被黏著雙面膠的紙,上頭寫著:「我叫黃郁佑、目前還是單身處男、希望有可愛的女孩幫我脫單,不然我就要跟我過去軍中的長官一起孤獨終老。」 「莊駿佐!」黃郁佑怒的把紙揉成一團,往莊駿佐臉上丟。 「兄弟畢竟你有點危險,我怕跟長官待在一起太久你會滿慢變成甲。」 「並不會好嗎!幹,你這智障活該被陳宇潔甩掉!」 「靠,那傢伙是腐女整天妄想我上你好不好?」 黃郁佑跟莊駿佐兩人一見面就打鬧在一團,完全忘記剛從女廁出來也一起來接黃郁佑的女孩。 「男生是不是永遠不會長大啊?拜託拿你們兩個白癡妄想?老娘早過了那種中二年紀了好嗎?還以為自己是偶像啊,腐女口味會變得好嗎。」陳宇潔無奈看著自己這兩位從學生時代就吵鬧在一起的好基友,雖然三人感情多多少少都有些變化,但是很慶幸彼此到現在都還在一起。 「你們別鬧了,在不走訂位的餐廳就要趕不上了。」陳宇潔說。 晚上不同於都市的熱鬧,山上村落正下著不停的陣雨,外頭無人連馬鹿也沒有來往的車輛,一個從窗外探出頭的女子穿著一身不像是現代人會打扮的傳統服飾,有點像是台灣原住民族的祭祀服裝,並且房裡只有幾盞昏暗的燈光,照亮一些木頭雕刻出,彷彿山陵與精怪樣貌的藝術品。 看似祭祀巫女的女子拿起自己一族的寶珠,像是感應到山邊遠方有著什麼,此時他閉上眼去感應,似乎可以看見不遠的方向在豪大雨外一處無雨之處正被雲霧團團環繞,露出一個神秘物體,龐然大物的黑影。 「嗯?誰!」一個奇怪的氣息打斷原住民巫女的透視,巫女手一揮,屋內祭壇的燈立刻被不知哪裡的怪風給吹襲,門窗全開,只剩下外頭的路燈點點光線勉強可以看清外頭大雨中那怪異的物體。 那物體一身黃,像是披著一件外套的族人。 不、不是那黃色不是外套,是一件黃色的雨衣。 「黃色小飛俠?魔神仔?」巫女看見此物一臉驚訝,沒想到那穿著黃色雨衣的東西在原住民巫女追到門邊時,一躍變消失在落雨之中,不留痕跡。 太奇怪了,只會出現在山間的黃色小飛俠,怎麼會在他們原住民半山腰的部落中?巫女感覺事情可能有點怪異,難不成跟自己最近調查的事情有關聯? 原住民巫女——苗筱珺,從軍旅生活女班長的身份爬上士官長,然後退役下來重新回歸到自己的部落,執行她那逃避多年的責任。有時候苗筱珺會覺得在當年營區裡發生的那些怪事、已經自己看見族人女孩的遭遇,實際上都是祖靈一次次對自己巫女職責的示意與提醒。 現在她重回了自己巫女身份,雖然不能說是歷代最有能力的族裡巫女,但是占卜與庇佑的職責她一次也沒忘,顯然自己回歸她的信仰,讓她再一次掌握回來應有的實力,但是也有她無法應對的未知力量。 並且這也是頭一次苗筱珺不知道占卜的結果是福是禍? 「又出現了,那石頭的幻想。」苗筱珺閉上眼感應到這股不尋常。 大於突然停止,黃色小飛俠在迷霧前停止看向前方,霧漸漸散去,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巨大,而老舊的建築,樣子像是一棟被廢棄也已久的…… 木製舊學校? |